这日子没法过了

现在主推晴博。喜欢的很杂又很低产,慎fo。会写的cp不多:晴博,瑞金,时音,一织陆,宗凛,枢零。吃的cp很多。

【凹凸世界/瑞金】修补未完成

·瑞金属于七创社,也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文笔渣

·献给学妹咪酱

开始↓

Golden

金带着那把刀走了有多久,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刚开始的记忆就是模糊的,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带着刀四处寻访了。他记得当时醒过来时自己正抱着那把被小心地用布条包裹起来的刀睡在干草堆上。他维持着那样的姿势躺了一会儿,不想起来,他想那大概是安全感还有不知道哪儿来的温暖感在诱惑着他。

他原本侧卧着,右手垫在下面,左手搭在上面,拥抱的姿势。他拥抱着一把刀,就像拥抱着一个人一样。然后他翻了个身,刀整个压在他身上,他感受到重量,突然更觉得安心了,就好像这厚重能让他确认什么存在一样。他将双手交叉,紧紧抱着那刀,似乎是保护它害怕它被抢走。那布条其实是难以掩盖那刀的锐利的,寒意投射于皮肤慢慢扩散。可是金几乎笑起来,抱得更紧了些。那刀在警告他,刀身锋利,会伤到他,释放着冷气,让他远离。但他其实明明已经感受不到那锋芒了啊。这种温柔……

金想他那时是醒了,但是大概还没有清醒。这种温柔,无论清醒前的他想着什么,但他在那一瞬间是不想感受这种温柔的。

也许出了什么偏差,也许有些什么断片,也许金不会像之前那样拥刀同眠,但是至少金对它还是友好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刀从身上搬开,慢慢坐起来,盘起腿伸展了一下胳膊。犹豫了一下后金开始拆缠绕在上面的布条。布条缠得严严实实,从上到下,这给解开带来了一些麻烦,金也怕自己无法再包裹回去,所以他也就拆了个柄就停止了。

停止,静默。

不,不是其他任何的理由,只是单纯的停止了罢了。他看着那刀的圆柄,仿佛有猛烈的海啸突然袭击了他的大脑,把他所有其他的念头都冲走,除了那刀以外,大脑一片空白,干干净净。布条从他手中滑落,又带出了一点绿色。

是很熟悉的绿色。在黑暗中发出黯淡的光。但金仿佛能想象到它曾经凛冽而明亮的模样。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这武器的生命力已经流失。只是金的手指靠近的时候,它似乎是挣扎着提高了亮度模模糊糊映出了他的手指,等金挪开,又撑了一会儿,然后又黯淡下去。

金沉默了一会。他伸出手想去抚摸它,但是又缩回了手。

他沉默地凝视着它,长久的沉默。

刀刃的部分包裹得不是那么平整,刀刃的长度与形状也都不对。从柄往下望,用眼神描绘着它的形状,到中途就会发现它突然消失,就像是出现了断层。高起,凹陷。锯齿的碎片。残留的遗迹,诉说着一些已经很久远的故事。你明白它不该是这样的。

这是把断刀,这是残破的刀。

原本的模样,到底是怎样。在他连损伤的全貌都无法直面的现在,他该如何回忆起辉煌的昨日。如同某个熟悉却模糊的身影一样。

金把刀横放在膝盖上,透过屋顶的破洞仰望漆黑的天空。

他想起了一个约定。这是他清醒过来以后记起来的清晰的也是唯一一件事情。为了这个唯一他可以放弃一切。这是他存在于此的理由。

“当这把刀修好的时候我会再次出现,到那时我们再——。”

绿刀的主人留给他最后的话语。

于此,金开始记录时间,他用路上锋利的石头在布条上留下痕迹,一条一条,回头就能看到。这是他追寻的时间,是绿刀主人等待的时间,是金自己等待的时间。

也许在他记日子的那天是他旅途的第一天,更可能的是之前他就已经开始了旅程,所以实际上的时间绝对比他记录的时间要长。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到现在他已经没有精力与心情去记录了。

虽然金无法与任何人倾诉,他的笔迹泄露了他的烦躁与失望。布条上原本整整齐齐排列着的竖线逐渐变得歪七扭八,然后弯成了一朵小小的花。

最后在小花上打上交叉的线,仿佛否定掉之前记录的一切后,金把石头丢掉,不再划线了。

前路漫漫。遥遥无期。如果旅途的期限是永远,那么是否有必要将那接近于无尽的数字写下。

 

他走过铺满厚厚树叶地毯的树林,树木的枝条像新娘的头冠,火焰一般红的树叶落下,几乎将它点燃。他循着乌鸫的歌声,又听到精灵的低语。但是他们无法为他修补他残破的刀。

“和它说再见吧。”

“……不要。”

他翻过一座又一座大山,朝阳引领他向前,昏黄的又带着晕红的如同火柴头的落日又将他的影子置于身前,他看到那刀影,知道这又是碌碌无为的一天。紫色的桔梗开在深黄色的土地上。搅匀,缠绕,一团浆糊,黑暗。山脚下的矮人看了他一眼就告诉他没有办法。

“其实,还是和它说再见比较好。”

“不。”

他穿过无边无际的沙漠,蛇游动的痕迹,仙人掌,炙烤得滚烫的沙,没有水,没有边界,没有希望,连海市蜃楼都没有。注定死去的女巫让他另寻高明,但他在年华虚度中连沙漠都走不出去。日复一日的相同景色后,他终于离开。

“没用的,已经报废了,没有希望的。”

“一定可以修好的。”

他踏过了一片绿色的草地,草没过他的脚腕,太阳照耀的草丛几乎迷花了他的眼睛。他帮粉色的花翻开压住它纤纤小手的石头,它为他指明方向。树丛,湖泊。从树洞向里张望,他看到了五月的春天。

不属于他的另一个世界。金带着羡慕又迷茫的眼神慢慢后退。

“一定要和它道别吗?我还没有修好……”他问那朵会说话的花。抿着嘴拼命眨眼。

“我觉得……你还好吗,不要哭啊。”花抬起了叶子,想安慰他。

“不,我没有哭。”

“唉,往前走吧。虽然我不觉得这是好事,”花叹了口气,“不过有人在等你。”

 

极寒之地。千里冰封。低头就看到另一个自己。极度排外之地,没有任何过渡,一脚跨过来就是另一个天地。金莫名知道,如果是以前,那刀大概该是骚动不安了,但此时它不过是一把没有生命力的破刀。

冷。刺骨之寒,寒风吹过,把灵魂都刮走。冰冷地贴近,抚摸,扼住咽喉,攫住头发。如同从地底伸出枝条,往上缠住大腿,脚下生根,无法移动。

他周围还是白色,但是目力所及的远处,排列着高大的冰山。白色,蓝色。从地下生出的蓝色水晶。分明是一大片,但却充满了裂痕,一根一根,昭示自己的独立。

他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冰崖之上。那个人变化了一下姿势,然后好像在慢慢抬头。

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觉得他被发现了。他往前走,想更靠近些。他想这大概是那个在等他的人吧。

一两秒内,狂风呼啸,周围景色疯狂变幻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他觉得身体被带起,耳中听到的乱乱的杂音分贝如此之高,他觉得难受极了。但是立刻地,他就停止了,安静了下来。

那个人出现在了眼前。距离他不过十几米的距离。金发现自己正悬浮在空中,而那个人仍坐在崖边,他光着脚,一条腿曲起搁在冰崖的边缘,而拎着鞋的手就搭在上面,另一条腿放松地毫无防备地指向那深渊,摇晃着,脚跟碰撞着冰壁,一下一下。

金看到那个人的穿着与相貌,十分眼熟。黑色白色红色,他身上的所有颜色。红色,他的眼睛的颜色,帽子上点缀的颜色。白色,衣服的颜色,而他的肤色差不多要和他的衣服一样了。黑色,他衣服上的另外一种大面积的颜色,袖子的颜色,裤子的颜色,还有,不知道是不是金看错了,那冷不丁冒出来的,黑气的颜色。

原本来说,那人戴的帽子,足以遮住他的脸,但他仿佛故意一般,松松地带着。金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睛,看见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金顺着那人的眼神往下看,深渊之中,一片蓝色,那蓝色仿佛在燃烧。螺旋式又像个漩涡,模糊了上方的空气,模糊了他的视线,吸走了他的视线。

金看到那个人对他笑了一下,然后金就失去了平衡,下一秒落在了那人的身后。

那个人说把刀给他。

金不由自主地递了上去。

那人头也不回,反手接过,然后松手,刀直直地落入深渊。

金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感到气恼,他凑过去,凝视着似乎是插进了什么地方稳稳固定着的刀,发出白色的光。他觉得这样修复就算是开始了吧。

“我现在要做些什么吗?”

“等待。”

 

金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很久了,久到有他从旅途刚开始到他到达这里的时间那么长,但是刀仍然在深渊之中,发着白光。但金不会离开。他相信着这个人,他相信他的刀一定会恢复,他相信到时候刀的主人一定会出现。

金已经知道了那深渊其实是湖,那个人告诉他这是寒冰湖。

熟悉。

不过这不奇怪,他觉得熟悉的东西多了,这没什么。

让金奇怪的是,连自己都不时地起来走动一下,可那个人却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凝视着那兴许是修复中的刀。金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他自己可以忍受漫长的等待,因为刀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他不知道是什么支持着那个人。他也有问过,但是那人笑着说这大概是铁匠的职业精神吧,现在这么敬业的不多了。金说他骗人。于是他就转头不回话了。

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手足无措地呆呆站着,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天空的冻云渐渐积聚,但金知道那个人依然会坐在那里,所以他也打算呆在那里。他不明白自己在较什么劲。

那云沉甸甸的几乎要坠落的时候,金被突然刮起的冷风冻得直打冷颤,他的嘴唇冻得发抖。他发现那个戴着黑帽子的人的嘴巴也在蠕动,他不确定那人是在说什么还是和他一样在发抖,但是他还是喊了一声:“你说什么?”

电光火石,一切都像被冰封了,云停止积压,风停止咆哮,金甚至觉得寒冰湖水都停止了流动。他看到那人的嘴巴在动,但声音好像并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传达到了他的大脑。

“这刀修一天,我就在这呆一天。它无法修好,我就永远在这儿等着。”

那个人面无表情,但金发现他眼里闪着光。

“它对你也很重要吗?”

“就像你到这儿来时为了补好它。”那个人回答,“我存在在这里就是修补它。”

“我们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还可以等更久更久。”

“是不是修不好了。”金说着揉了揉眼睛。

“不要哭啊,一定可以修好的。”

“真的吗?”

“真的哦。”

 

金一直认为,这把刀一定可以修好的,它不可能就这样就死亡了,他也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努力到现在。虽然也有挫败的时候,有失望的时候,当他觉得大概是修不好了的时候,他有想放弃的念头,但是那个人安慰他一定可以修好。

那么就是,可以修好的吧。

一定要这样子相信着。只有这样,才能再次见到他。

金想起了某个梦境,春天,花瓣没有办法飘进四楼的教室,但香气确确实实飘荡弥漫着。绿刀的主人,银发的少年坐在窗台上,背对着他,他走过去想拉住他,跟他说这样危险。但这无济于事。少年回给他一个从未见过的笑容,然后他的身影从窗台消失。

 

黑帽子这样问金:“如果,我是说如果,它没有办法修好,你可以接受吗?”

金抓住自己的帽檐,有些无措地回答道:“说什么可不可以接受。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吧,你不是说了,一定可以修好的吗,我并不知道还有其他……”

金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模模糊糊的,他又无法完全抓住它。只是一想到,就觉得鼻子一酸。

不行啊,不能掉眼泪,因为我不是从来就坚信着永远失去你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吗,从未想过连道别也未曾好好说过。

不能表现出那个样子。

“你又要哭了。你不是这样的啊。我也就那么一说。算了,忘掉我的话吧。相信就好了。我向你保证它能够修好。他能够回来。”黑帽子叹气,随即又换成了命令的语调,“不准哭。”

“我可以相信你吗?”

“除了我你还能相信谁?”黑帽子轻声笑了笑,指向远方,“其实马上就要修好了。你对着那边闭上眼睛,数20秒就好了。”

“你……”金想说什么,但那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还眨了眨眼,金于是顺从了。

“20,19,18……”我相信他。

“15,14……”我相信他

3。我相信他。

2。我相信他。

1。我相信他。

金回头的时候,他看到世界都变了。回到了梦里那个教室,阳光像黄铜一般,银发少年正朝他微笑。

 

Dark

我已经诞生很久了。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存在。

对面的家伙叫金,和那家伙一样,我也是金。我是他,他也是我。我与他相伴很久了,但我想这是第一次真正的会面。我等他很久了。在这个虚假的世界。这个他自己创造的封闭自己的世界。

我看到他的时候才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我和他确确实实地分离开了。原本的他并不会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愿承认。

但这也许是他的愿望吧。

他不相信格瑞的死亡,他不愿意就此道别。不能掉眼泪,虚假地微笑着。

那个被分为一半的金,忘掉了一切,只是为了修好烈斩,那是因为他忘记了约定的全貌。

“当它修补好的时候再见吧,然后我们就能好好道别了。”

我对他说如果这刀修不好,我就永远在这等待。这是因为我是为了让它永远停留在修补的状态,即使是残破的也无所谓,即使灵魂消亡了也无所谓。

他不去面对格瑞死亡的真实,而我选择面对真实再进行独占。即使他死亡也要一直守护着,永远占有着。

这是我诞生的原因,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也希望那个只剩一半的金维持着现在的状态,如果他相信了“格瑞已死”的事实,那么为了格瑞而存在的我,也将会因为“格瑞”的存在在“金”个体中的抹杀而消亡。

虽然都是“我”,没有利己这么一说。但是我想存活。我可以与他保持平衡。

当然,我想更可能的是,那个金,根本不可能去相信他不愿意相信的事,若是强行灌输,他大概会崩溃吧。那时我也许可以占领这个个体。但是我不会这么做的,占领这个身体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的存在是为了他,格瑞。

“我存在在这里就是修补它。”无论是否真的能修好。烈斩不过是个载体,我明白得很。

看着他将要哭的表情,我感到很累,不能让他哭,哭了那就不是虚假了,是他无法承受的真实。“不要哭啊,一定可以修好的。”

“真的吗?”他问。

“真的哦。”当然是骗你的。

当第二次看到他要哭的表情时我知道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虚假与真实的平衡我没有办法保持。

“我相信。”他笑着说,“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可是我不相信。

我没办法相信。

我好累。

我望了望在“寒冰湖”里的“烈斩”,十分清楚那不过是装样子罢了。不可能修补好的。人死不能复生。

我愿意为这个残破的灵魂留下一个虚假的幻境。但我已经无法忍受虚假了。

坠落吧。一个声音对我说。

我朝着虚假的烈斩伸出了手。

 

Reality

金发少年抱着绿色的刀的碎片,仿佛相拥而眠的姿态,成了被雪彻底掩埋前最后的画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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